第14章

傅清寒做了一个很长的梦。</p>

在梦里，他回到了最后见江宴婉的那天。</p>

他看见江宴婉就这样在空荡荡的傅家站了许久。</p>

满眼颓然和绝望。</p>

显得是那样的孤寂。</p>

傅清寒那一瞬间就算是在梦中，心也是疼得痉挛。</p>

他恍恍惚惚地想。</p>

自己为什么当时不再回头看她一眼。</p>

一些被傅清寒丢在记忆深处的细节也慢慢浮现。</p>

她似乎好久都没笑了。</p>

似乎好久都没问他爱不爱她了。</p>

整日总是沉默地看着窗外。</p>

可当时的傅清寒，只是以为她在为程文文的出现闹脾气，还觉得她不够大方。</p>

“宴婉......”傅清寒一边喊着她的名字，一边想要走到她的身边。</p>

可是从门口到屋内的距离。</p>

明明只有几步，他却像是走了许久。</p>

直到江宴婉的身影化为透明。</p>

“宴婉！”</p>

傅清寒惊呼，彻底从噩梦中醒来。</p>

他才发现自己还睡在沙发上，脑袋是宿醉带来的疼痛。</p>

傅清寒一边按揉着太阳穴，一边抬眸看去。</p>

平日打理得井井有条的屋子，此时也是一团糟乱。</p>

酒瓶散落在地上。</p>

凡是玻璃跟瓷器制品，都被摔得粉碎。</p>

这个家，似乎关于江宴婉的气息正在慢慢消失。</p>

“不行，宴婉要是看到了，肯定会生气的。”</p>

傅清寒一边喃喃自语，一边挣扎着起身。</p>

他想把房子重新打扫一下。</p>

可傅清寒平时就是一个富家子。</p>

他平日觉得小家子气的家务，此时此刻尝试起来，才知道是多么的困难。</p>

收拾碎片玻璃的时候，他的手掌被划破。</p>

伤口有点深，鲜血啪嗒啪嗒往下流。</p>

随之一起的，则是傅清寒的眼泪。</p>

平时看江宴婉每天都在做这些。</p>

以为都很轻松。</p>

可是他现在才明白，原来这样麻烦，这样辛苦。</p>

那她为什么每次还是乐呵呵的呢。</p>

似乎只要他对着她笑一下，她就会有无限精力。</p>

傅母来到傅家的时候，看到的就是傅清寒头发凌乱，双眼无神地坐在一堆碎片中间。</p>

他眼眶红肿，脸上还挂着未干的泪水。</p>

傅母深呼吸一口气，一边挥手让自己带来的那些佣人去收拾，一边要去搀扶傅清寒。</p>

“傅清寒，你能不能振作一点，你看你现在像什么样子。”</p>

傅母眼神心疼，说出来的话还是带上了几分责备。</p>

她只有这一个儿子，从小就是高冷要强的性格。</p>

如此脆弱狼狈的一面，连他这个做母亲的，还是第一次见。</p>

傅母不由得开始怀疑自己的选择。</p>

可他也的确是见傅清寒对程文文情根深种，对江宴婉也不那样喜欢。</p>

而傅清寒如今变成现在这个模样，又是为何。</p>

傅母正在恍惚之际，手上突然一重。</p>

傅清寒挣脱傅母的手。</p>

像是发疯一般扑向正把各种碎片搬去屋外的佣人。</p>

“不许动！”</p>

“都不许动，这是我和宴婉的东西，谁允许你们动她们了。”</p>

接着，傅清寒丝毫不在意自己的形象，从佣人手上抢回一个垃圾袋，又在里面翻出一个已经被打碎的相框。</p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