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2章

白意绵要重拍一场落水戏。</p>

「替身？」导演皱眉。</p>

「这场是女主被霸凌的重头戏……」</p>

白意绵的经纪人立刻变了脸色。</p>

「导演，我们绵绵生理期快到了，现在下水过两天不得疼死。」</p>

「但主要是我们也没有准备替身演员，现在找怕是要耽误进度了。」</p>

白意绵拉了一下助理的手，转向导演。</p>

「导演，朱姐也是太担心我了，说话有些冲。您别见怪。」</p>

「要不这样，近镜头我忍一忍。」</p>

白意绵将我从头到脚打量一番。</p>

「落水那几个远景，就让江编剧替我吧。这里好像只有她和我身材最像了。」</p>

经纪人冷不丁开口。</p>

「导演，这部剧傅浔可都是为了咱们绵绵来的。到时候出了事儿，你们能负责吗？」</p>

两人一个唱红脸，一个唱白脸。</p>

导演有些为难。</p>

「那也要问小江的意见。」</p>

白意绵笑盈盈望向我。</p>

「江编剧，拜托拜托嘛。」</p>

「而且我听说你前几天还帮傅老师搭戏呢，怎么就不肯帮帮我呢，呜呜，江编剧不会是想孤立我吧。」</p>

「不好意思，我不是专业的，真要出镜肯定不合适。」</p>

「没关系，远景而已。我来教你呀。」</p>

白意绵从躺椅上起来。</p>

她笑眯眯靠近，突然推了我一把。</p>

我毫无防备，失去了平衡，直直栽进水里。</p>

深秋的池水像千万根针。</p>

沉入水中的瞬间，我的记忆和十七岁那年被推进游泳馆深水区时重叠。</p>

恐惧感席卷而来。</p>

我拼命挣扎，四肢却像是被无形的绳索束缚，动弹不得。</p>

水从四面八方涌来，灌进我的鼻子、耳朵、喉咙。</p>

白意绵愉悦的笑声逐渐变得模糊。</p>

导演意识到不对，示意救生员上前，却被白意绵阻止。</p>

「哇噻，江编剧表演得太好了吧。」</p>

「简直和真的一样。」</p>

眼前的世界变得模糊，水面上透下的光线在我眼前晃动，像是破碎的镜子。</p>

濒临窒息前。</p>

白意绵一把揪住我的头发，将我从水里提起。</p>

她俯身贴在我耳边，笑了。</p>

「别以为我不知道你们这种贱人存了什么心思。」</p>

「离傅浔远一点。」</p>

「否则下次，我真的会弄死你。」</p>

肺部火辣辣地疼。</p>

我剧烈咳嗽着，一句话都说不出来。</p>

「小江，你没事吧？」</p>

白意绵再次将我按进水里，娇笑。</p>

「导演您别喊卡呀，这多影响江编剧发挥啊。来，咱们再保一条。」</p>

我提起一口气，双手握住她的手腕，猛地将她拽了下来。</p>

「救命——」</p>

白意绵尖想要尖叫，却只吐出一串气泡。</p>

「快，救生圈！」</p>

「白老师不会游泳！」</p>

「来人呐！白老师溺水了。」</p>

岸上顿时乱作一团。</p>

我死死抱住白意绵不撒手。</p>

嘈杂的脚步声中，我听见场务惊讶的声音：</p>

「傅老师怎么突然改行程回来了……」</p>

「诶诶诶，老师，您不能跳啊。」</p>

白意绵用力蹬了我一脚。</p>

「阿浔，我在这儿——」</p>

高跟鞋凿在腹部，钻心的疼痛。</p>

我向下沉去，意识逐渐昏沉。</p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