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05章

沈氏世代从武。</p>

族中子弟皆以武立身，以战功为荣。</p>

沈临昭为族中嫡长子，在万众瞩目下生出。</p>

却是天生跛足。</p>

跛足，意味着他不能习武。</p>

沈父是沙场悍将，性情刚烈如火。</p>

得知长子跛足，他勃然大怒，当场便要摔死这个无用的嫡子。</p>

「沈家儿郎，能伤，能死，就是不能残！」</p>

沈母泪如雨下，抓着襁褓不肯放手。</p>

在一声声的哀求中，沈父到底心软了。</p>

沈父放出狠话，就算跛脚，也要把沈临昭训练成名将。</p>

年幼的沈临昭拖着跛足，一次次尝试站桩、挥拳。</p>

却因残缺，一次次摔倒。</p>

沈父冷眼旁观，见他屡屡失败，便拳脚相加，毒打一顿。</p>

起初，沈母还会护着他，哭着求沈父手下留情。</p>

可后来，沈母生下了沈临漳。</p>

这个健康活泼的幼子，成了沈氏全部的希望。</p>

沈临漳天资聪颖，三岁便会扎马步，使桃木剑。</p>

轻而易举便获得了所有人的宠爱。</p>

沈母更是将所有的温柔都倾注在他身上。</p>

沈父干脆眼不见心不烦，将沈临昭迁去最破败的院落。</p>

少了父母的庇佑，沈临昭渐渐成了府中无人问津的影子。</p>

直到沈临漳十五岁时，当街杀了强抢人妇的勇军侯之子。</p>

被抢的那人是个商人。</p>

虽有些钱财，也不敢跟勇军侯世子叫板。</p>

乖乖将其妻送给了世子。</p>

谁料那女子贞烈，竟然不从。</p>

世子觉得没脸，抽出马鞭当街开始鞭打这女子。</p>

刚回京沈临漳，还穿着银甲。</p>

骑在马背上，百步穿杨。</p>

一剑，</p>

正中世子心口。</p>

勇军侯痛失爱子，哭诉至天子跟前，要求一命偿一命。</p>

听到这里，我几乎痛得无法呼吸。</p>

接下来的故事，我已经能预见。</p>

如庸婶所说。</p>

沈氏夫妇得知沈临漳的壮举，打也不是，爱也不是。</p>

知晓要一命赔一命，才想起了沈府角落里，还有个被遗弃的大儿子。</p>

拿他出去交差，刚好两全。</p>

时隔多年，沈氏首次踏入这个破败的院落。</p>

衰草枯萎，满目凄凉。</p>

她准备了满腹的话，试图晓之以理，动之以情。</p>

推开门，却见里面空无一人。</p>

沈临昭消失了。</p>

消失的悄无声息，仿佛他从未存在过。</p>

下人们面面相觑，无人知晓他何时离开。</p>

最后一查，才知他这些年全靠在药方当伙计，赖以生存。</p>

他用攒下来的钱，买通了县衙案牍，换来了路引凭籍。</p>

沈母气急败坏，大骂沈临昭不孝不义，将一切罪责推到他身上。</p>

甚至抹去了他在府中的一切痕迹。</p>

沈父无法，只得从族中挑了一名文弱子弟。</p>

代替沈临漳赴死。</p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