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5章

顾玖鸢的手突然僵在半空中，传音符应声落地。</p>

她死死盯着地上那摊命丹粉末，踉跄着后退一步，玉靴在地上划出一道长长的痕迹。</p>

她的目光落在我额头的伤口，鲜血正汩汩地往外渗着。</p>

“不可能……”她喃喃自语，声音颤抖，</p>

“前日他还用传音符唤我，说想娘亲了。”我艰难地从地上爬起来，颤抖着从怀中掏出一枚玉简。</p>

那是乐乐的命陨时，医修留下的记录。</p>

“他一直在等你……”我的声音沙哑得不像话，“直到最后一刻，他还在等你来看他！”顾玖鸢的手指颤抖着接过玉简，神识探入其中，瞳孔猛地收缩。</p>

她不可置信地拽住我的衣襟，掐着我的手臂摇晃：</p>

“江景和，你装得挺像啊！还伪造这种东西</p>

来骗本座？”</p>

“这就是你想出来的苦肉计吗？你不就是想让我心疼你们？”</p>

“我对你们父子还不够好吗！你要三番四次挑衅我，欺骗我！”</p>

她怒不可遏地捏碎玉简，碎片化作点点荧光消散在空中。</p>

她站在原地，胸口剧烈起伏。</p>

我看着她，心中涌动的不是愤怒，而是一种深深的悲哀和无力。</p>

泪水早已干涸，只剩下无尽的空洞和麻木。</p>

“顾玖鸢，你这样自欺欺人有意思吗？”“你以为这匣子里的是什么？是肖儿的命丹！”</p>

“不能让他体面地离开，你还要毁了他在这世上最后的一点痕迹！”</p>

凌司辰突然尖叫起来：“阿鸢，你别被她骗了！这肯定是假的！”</p>

他慌乱地掏出传音符，“我这就传讯给医修！”</p>

“闭嘴！”</p>

顾玖鸢突然暴喝一声，凌司辰吓得抖了下。她死死盯着地上的命丹碎片，突然跪了下去，手指颤抖着想要触碰，却又缩了回来。我看着她跪在地上的背影，突然想起五年前的那个雨夜。</p>

她浑身湿透地站在我府外，手中捧着一束被雨水打湿的花。</p>

“景和，我们结契吧。”她说，“我会让你和孩子成为天下最幸福的人。”</p>

而现在，她跪在我们儿子的命丹粉末前，华服精致，却比那个雨夜更加狼狈。</p>

“顾玖鸢。”我轻声说，“你放过我吧。”她猛地抬起头，眼睛里布满血丝：“不行！本座不允许！”</p>

我扯了扯嘴角：“为什么不能？”</p>

“你不是一直觉得肖儿是个累赘吗？现在他魂飞魄散了，你自由了。”</p>

她慌乱地抓住我的手腕，“我不知道，真的不知道，我以为……”</p>

我甩开她的手，踉跄着后退一步：“够了！你宁愿相信一个外人，也不愿意相信你的丈夫？”</p>

“每次肖儿用传音符唤你，你都让他滚。”“每次他蛊毒发作，你都说我在骗灵丹。”“现在他死了，我也没什么好留恋的。”</p>

顾玖鸢的脸色瞬间惨白，她张了张嘴，却发不出任何声音。</p>

凌司辰想要上前扶她，却被她一把推开。她低吼一声：“滚！都给本座滚出去！”修士们面面相觑，最后还是退了出去。凌司辰咬了咬嘴唇，不甘心地抱着安安离开</p>

了。</p>

房间里只剩下我们两个人，和地上那摊散发</p>

着淡淡荧光的粉末。</p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