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三章

[脸色那么差，身体不舒服？]</p>

手里的票被攥得发皱，我压下情绪道：「我没事，你走吧。</p>

「瞎逞什么能，我带你去医院。]</p>

我深吸口气，语气已然算不上温和。</p>

「松手。]</p>

他紧盛着眉道：孟织，我答应过阿姨要照顾你。」</p>

我自嘲地笑了笑。</p>

以前有多喜欢他对我的好。</p>

如今就有多厌恶。</p>

我看着他，一字一顿道：「我现在不想看见你，你可以走吗？」</p>

周徐斯脸色唰地白了几分，目光死死地盯着我。</p>

在意识到我不是说假话后，他的脸色淡了几分。</p>

[行。]他点头说完，面无表情地转身离开。</p>

没过几秒，他又冷着脸走了回来，将一个锦盒塞到我手里。</p>

我呆呆地望着他离开的背影，脑袋有瞬间的空白。</p>

我打开盒子，里面是条玫瑰金的项链。</p>

这是昨夜他送我的生日礼物，匆匆离开后我忘拿了。</p>

我失魂落魄地朝宿舍方向走去。</p>

昨天是我十八岁生日。</p>

喧闹的生日宴迎来尾声后。</p>

我终于鼓起勇气捅破我和周徐斯中间的那层窗户纸。</p>

热闹消退后的包厢，只剩我和他。</p>

胸腔里的心脏跳得比以往任何时候都要快。</p>

[周徐斯。]我喊住他。</p>

包厢内的灯光很亮，细碎的光芒落在他眸中，熠熠生辉。</p>

静悄悄的包厢内，我听见自己仿佛上了发条的嗓音。</p>

绷紧的声线，带着无法抑制的颤音。</p>

我红着眼眶跟他说：周徐斯，我喜欢你。</p>

那时，包厢静了很久。</p>

久到我眼眶都酸涩了。</p>

但我不敢眨眼，生怕错过他一丁点表情。</p>

静谧的包厢传来他的轻叹声。</p>

他看向我，目光有些复杂：「你喝醉了，我送你回家。</p>

我愣怔在原地，心中其实已经猜测了不下十种他的回答。</p>

却万万没想到，他开口的是这句。</p>

我有些委屈，血气涌上脑袋。</p>

几乎带上了孤注一掷的勇气。</p>

我大步走近他，极为认真道：我没喝醉，我喜欢你，很早之前就喜欢了。」</p>

其实当时我有很多话想说。</p>

但最终都仿佛哽在喉咙里。</p>

声音带着不争气的哭腔，我轻声道：</p>

[周徐斯，我不想再当你妹妹了。]</p>

我等着他的回答，心脏仿佛悬在钢丝上。</p>

然而，他只是轻微皱着眉。</p>

眸光黑沉沉的，眼底什么情绪都没有。</p>

淡漠中透着几分不近人情。</p>

他说：「兔子不吃窝边草。」</p>

那瞬间，我脑袋一片空白。</p>

连他后面说了什么都没听进去。</p>

耳边传来一声持续又尖锐的耳鸣声。</p>

然后，我逃跑了。</p>

慌乱又故作镇定地拿起包包，狼狈又迅速地逃离了那个地方。</p>

跑得太快，不小心撞到服务员，汤水洒了一身。</p>

精心挑选的裙子被淋湿。</p>

丢脸又狼狈。</p>

我压下哭腔道了声歉就跑了。</p>

我生怕这一幕被周徐斯看见。</p>

那是我仅剩不多的自尊。</p>

路灯照得眼睛发涩，我将盒子盖上。</p>

昨天大概是我过得最糟糕的一次生日。</p>

我不知道。</p>

喜欢一个人为什么这么难受？</p>

被他拒绝后，连带着他以前对我的好，都仿佛变成裹着蜜糖的针。</p>

密密麻麻地扎在心口上。</p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