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6章
夜色渐深,余鱼已经从室内清理到了花园,她蹲在花园里,抬头望着天上的月亮。</p>肚子里面空空如也,胃部的烧灼盖过了脚底的疼痛。</p>
难熬。</p>
或许是蹲了太久,她感觉视线又一次模糊了。</p>
刚站起来捶捶腿,身后就传来了细碎的脚步声。</p>
余鱼回头:“沈小姐?”</p>
沈怡走到她身边,冷冰冰的盯着她。</p>
不同于之前的温婉,沈怡露出了个讥讽的笑:“我认识你。”</p>
余鱼眼睫一颤。</p>
“既然当初走了,为什么又要出现?”</p>
“听说你现在跟了周奚?”</p>
“这么脏,你怎么好意思回来?”</p>
余鱼没有说话。</p>
她没有想到,沈怡竟然是知道她的。</p>
而且,对方也不像传言中的那样善良温柔。</p>
“沈小姐,我能理解你的担忧,不过你可以把心放回肚子里。”</p>
“我当年既然选择了抛弃厉铭岁,现在就绝不会回头。”</p>
余鱼平淡地陈述着。</p>
她是真心希望沈怡能够跟厉铭岁好好过下去。</p>
然而沈怡并不愿跟她和颜悦色。</p>
“别以为我不知道你心里想什么,周奚把你送过来当保姆,不就是玩腻了,想榨干你的最后价值吗?你现在搞这一套欲擒故纵,演给谁看?”</p>
余鱼看着眼前这人,从没想过对方竟然会觉得她是在欲擒故纵。</p>
厉铭岁是不是也会这样想?</p>
余鱼还在发愣,沈怡突然脚下一崴,摔倒在地上:</p>
“你为什么推我?”</p>
她的声音特意拔高,目光越过余鱼看向后面。</p>
“铭岁,你请来的保姆是不是对我有意见啊?”</p>
余鱼周身一僵,回头看去,入目就是厉铭岁暴怒的双眼。</p>
“为什么要推她?”</p>
厉铭岁的声音冷得像冰。</p>
余鱼抿紧唇,没有回答。</p>
“说话。”他向前一步,高大的身影笼罩着她,“我要听你说。”</p>
余鱼张了张嘴,想说不是她推的,想说她亲眼看见沈怡把脚踝伸到带刺的荆棘旁。</p>
可话到嘴边,又咽了回去。</p>
解释有什么用呢?</p>
不过是徒添不该有的念想罢了。</p>
“是我推的。”</p>
她听见自己说,声音轻得像一片落叶。</p>
“看她不顺眼。”</p>
厉铭岁的眼神陡然变得锋利,他一把抓住她的手腕:“你承认了?”</p>
手腕传来剧痛,余鱼却笑了:</p>
“对啊,我承认了,你打算怎么惩罚我?”</p>
厉铭岁一点一点松开她,眼底的失望越积越重,最终变成了恨。</p>
“把这片荆棘拔光。”他指着那片长满尖刺的灌木,“用手。”</p>
余鱼望过去,那片荆棘丛足有半个篮球场大。</p>
她沉默地蹲下身,手指毫无畏惧地触碰向第一根荆棘。</p>
尖刺扎进指腹,鲜血立刻涌了出来。</p>
她咬紧牙关,用力一拔。</p>
“嘶——”</p>
倒吸一口冷气,更多的刺扎进掌心。</p>
她不敢停,一根接一根地拔着。</p>
血顺着手指流下来,滴在泥土里。</p>
厉铭岁就站在她身后看着。</p>
血越流越多,她的视线开始模糊。</p>
也不知道是汗水还是泪水,模糊了她的眼睛。</p>
她机械地拔着,一根又一根。</p>
“够了。”</p>
不知过了多久,厉铭岁终于开口。</p>
余鱼却像没听见一样,继续拔着。</p>
她的手上已经没有一块好肉,可她却好似感觉不到疼一样。</p>
“我说够了!”厉铭岁一把将她拉起来。</p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