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3章
齐衡抱着她上岸时,嘴唇都在发抖,随后一路奔着医馆的方向而去。</p>我站在原地,看着他背影渐远。</p>
当天傍晚齐衡才回来。</p>
他一脚踹开院门,像头失控的野兽,直接冲进屋来。</p>
“苏沐,你可真狠!你杀了我和玉凝的孩子!”</p>
我坐在榻上,还发着烧。</p>
捧着那碗药喝了一口,头也不抬:“她自己跳的。”</p>
“她是为了你!”</p>
他怒吼一声,像被点燃了所有理智,“若不是你和乔雨桐一唱一和,她怎会如此伤心?!”</p>
我被他吼得胸口一滞,还未来得及开口,一记巴掌重重落在了我脸上。</p>
我被扇得跌在地上,滚烫的汤药洒在襦裙上。</p>
耳膜轰鸣,眼前彻底黑了。</p>
胸口开始发闷,像被无数只手掐住,我突然喘不上气来。</p>
“哈……哈……”</p>
我发出极轻的哑喘,声音小得几乎没人能听见。</p>
他竟然真的,打了我。</p>
我曾记得,他说过:“你有肺病,不许淋雨、不许喝凉水,不许为了别人一句话动气……苏沐,我不许你死。”</p>
那时候的他,给我盖披风、替我捂手、半夜三更听我咳嗽都能惊醒。</p>
他说:“你是我养着的人,是要活到老的。”</p>
可现在,他却打了我。</p>
下一秒,他扯着我的衣服往外拖。</p>
“起来,跟我回去给玉凝道歉!”</p>
就在这时,乔雨桐气喘吁吁冲进来,护在我身前。</p>
“齐衡,你疯了?!”</p>
“她是你明媒正娶的妻子,你竟敢当着这么多人打她?!”</p>
“你又是什么东西?”</p>
齐衡情绪彻底失控,怒吼着伸手要推她。</p>
可他还没碰到乔雨桐,身后忽然有人一把将她拽了回去。</p>
那人穿着一身官袍,是乔雨桐的丈夫,齐显。</p>
也是齐衡的表哥。</p>
他抓着她的胳膊,眼神冷得刺骨。</p>
“你搅什么风浪?”</p>
“齐显,你放手!”</p>
乔雨桐挣扎,可下一秒,斗篷被拽掉,外衫也扯开了一角。</p>
我怔住了。</p>
她肩头露出大片青紫,像是被人用鞭子抽过,错落的淤痕触目惊心。</p>
她……竟怀着身孕还被打。</p>
我忽然想起昨夜她眼底的苦笑。</p>
那不是讽刺。</p>
那是比我还难过的、说不出口的委屈。</p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