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1章 1
老婆的羊场被放进了狼,一夜之前羊群死绝,倒欠牧场老板一百万。</p>五年里,我终于赚下足够的钱帮她还债。</p>
可当我忐忑地攥着银行卡去找牧场老板还钱时。</p>
却撞见老婆夏晚芷依偎在她竹马怀里,笑得娇俏。</p>
牧场老板跪在地上殷勤地为她捏脚。</p>
我这才明白,原来她一直在隐瞒身份。</p>
想到曾经为她做的那些傻事,我苦笑一声。</p>
既然这是一场错误,那就由我的死亡来结束。</p>
三天后,我会营造卧轨假象,从此上穷碧落下黄泉,她再也找不到我。</p>
1</p>
“老板,您丈夫攒够钱了,还用找人上门催债吗?”</p>
夏晚芷食指在叶怀瑾胸膛上打着转儿,语调懒散。</p>
“催啊,这么多年还有利息呢,正好我给怀瑾买的牧场还缺几只小牛犊,这些钱正好。”</p>
我下意识查了查收购牧场的老总。</p>
是夏晚芷。</p>
我踉跄后退一步,手机差点脱手坠在地。</p>
五年前夏晚芷负责的羊群被野狼祸害的一只不剩,要赔偿牧场老板一百万。</p>
我变卖所有家当,辗转各地打工,到现在才堪堪凑齐。</p>
没想到上天居然给我开了一个这么大的玩笑。</p>
牧场老板殷勤的为夏晚芷端来一杯酒。</p>
“老板,要论训狗还得是您啊,五年时间就把顾延清治的服服帖帖。”</p>
“之前你假死那段日子,顾延清可是从牧场直接跪到了布达拉宫为你祈福,为表诚心什么都没带,回来时候膝盖都磨得能看见骨头了!”</p>
话落,我眼眶蓦地一热,心如死灰。</p>
曾经夏晚芷失踪了整整一个月。</p>
牧民和我说她遇到了狼群,生还希望渺茫。</p>
我发了疯地寻遍每一座山头,又三跪九叩到布达拉宫为她祈福。</p>
那段日子,我每天都在妻子生死不明的痛苦中煎熬。</p>
可她却和竹马叶怀瑾在全球旅行。</p>
我从头到脚一片冰凉,深呼一口气,推门走了进去。</p>
看到我进来,夏晚芷刚才的矜贵优雅瞬间荡然无存,又恢复了平日里那副老实淳朴的模样。</p>
“老公,你可算来了。”</p>
如果不是亲眼所见,我还真不知道夏晚芷这么会装。</p>
牧场老板揉了揉膝盖,上下打量着我,面上满是鄙夷。</p>
“哟,还钱的来了。”</p>
夏晚芷见状立马上前握住我的手。</p>
“老公,这些年还好有你,不然我真的不知道这些钱要还到什么时候。”</p>
“等到今天过后,我们就去借钱买几只小牛犊,一定还能再赚回来!”</p>
我紧攥着银行卡,笑得惨然。</p>
夏晚芷不惜豪掷千万为叶怀瑾买牧场。</p>
可面对我这个同床共枕五年的丈夫,连小牛犊都要借钱去买。</p>
爱与不爱真的很明显。</p>
牧场老板夺过我手里的银行卡。</p>
查清余额后,他不满的将卡丢在桌子上。</p>
“怎么才一百万?这五年的利息呢?”</p>
“哼,你这个穷鬼能赚一百万也算你运气好,今天正好我叶老弟在这,你把他伺候舒服了,我就免了你的利息!”</p>
叶怀瑾闻言挑了挑眉,戏谑打量着我,随后直起身子迈开了双腿。</p>
“来,从我这钻过去,我高兴了你这利息也就不用还了。”</p>
这话一出,屋子里瞬间爆发出哄笑,有几个好事儿的甚至鼓起了掌。</p>
“还得是我叶哥会玩,古有韩信钻胯,今天顾延清也算是给我们重现名场面了哈哈哈哈!”</p>
“顾延清,你不是最爱给人当狗了吗,这现成的洞你赶紧钻啊!”</p>
“能钻我叶哥的跨,是你八辈子修来的福气,还傻站着干什么呢!”</p>
话音落下,有人狠狠踢向我的腿窝。</p>
曾经为夏晚芷膝行叩首留下了伤,此时膝盖重重磕在地上,疼得我冷汗都冒了出来。</p>
牧场老板见状拿出一沓红票子,拍了拍我的脸。</p>
“你从我叶老弟胯下钻一次,我就给你一百块,怎么样?”</p>
夏晚芷也蹲在我面前,面含殷切。</p>
“老公,你之前不是跪着爬到了布达拉宫吗,那么远的路你都爬了,这次也不差这一回吧?更何况钻一次跨就有一百块钱,抵得上咱家一星期的开销呢。”</p>
我死死盯着夏晚芷的脸,心中一片凄凉,怎么也没有想到她会说出这样的话。</p>
曾经我跪着一步一叩首走了那么远的路是为了谁啊。</p>
眼前渐渐模糊,我仰起头把泪逼了回去。</p>
撑着地就要起身。</p>
可下一秒我就被叶怀瑾抬腿踹倒在地。</p>
剧烈的痛楚在全身蔓延,我抱着膝盖发出闷哼。</p>
牧场老板双手拽着我的头发,狠狠磕在地上。</p>
“呸,你装你吗呢,骨头这么硬有毛用,在钱面前什么都不是,老子肯给你一百块你就谢天谢地吧,今天这跨你不钻也得钻!”</p>
他调整身形,狠狠将我踹到叶怀瑾的胯下。</p>
夏晚芷此时流着泪将我扶了起来。</p>
我本以为她是要带我离开。</p>
谁知她一开口就是,“老公,这是老板给你的机会,就当是为了这个家,钻吧!”</p>
我心底彻底冰凉一片。</p>
双手撑在地上,我仰头看了看叶怀瑾。</p>
他面上满是志在必得的笑,刺眼的很。</p>
我苦笑一声,缓缓钻进了他的胯下。</p>
包厢里爆发出的欢呼快要将房顶掀翻。</p>
可此时我耳畔却嗡鸣不止,什么都听不见。</p>
结束这一遭后,我回到了处处漏风的毡房。</p>
拿起早就准备好的离婚协议,签下了名字。</p>
2</p>
收拾好行李后,夏晚芷也回来了。</p>
她从怀里拿出一只烤鸡。</p>
“老公,快尝尝,我特意给你买的!”</p>
女人白皙的手已经被烫红。</p>
草原风大,她怕鸡肉放凉,一路小跑着回来,此时气喘吁吁献宝一样把鸡肉呈在我面前。</p>
我们之间好像还和从前一样,什么都没变。</p>
可我清楚的明白这一切不过是夏晚芷营造出来的假象。</p>
一个人怎么可以切换的如此自如。</p>
我定定地注视着夏晚芷,她嘴角的笑渐渐僵硬。</p>
消息提示音打破了这僵滞的氛围。</p>
夏晚芷打开手机,叶怀瑾这三个字出现后,她神色一紧,瞬间转身离开。</p>
一句解释的话也没留下。</p>
我望着她离开的背影,垂眸收拾摆摊需要的东西。</p>
明天的火车会带我离开,此前我要准备足够的钱。</p>
东西很零碎,我只能背着一个又一个包袱前往集市。</p>
之前姥爷给我留下了一只牧羊犬叫山川,每次赶集山川都会帮我驮着各种商品。</p>
可为了给夏晚芷还钱,我不得不把它卖掉。</p>
刚摆好摊,抬眼就见叶怀瑾牵着一只边牧朝我走来,旁边的夏晚芷笑盈盈看着他。</p>
“晚芷姐,你怎么对我这么好,我要什么就给我买什么。”</p>
看清大狗后,我心头狠狠一颤。</p>
夏晚芷居然把我的山川买来送给了叶怀瑾!</p>
她牵着叶怀瑾的手笑得眉眼弯弯,声音柔得能掐出水。</p>
“如果能买到你的开心,就算是天上的星星,姐姐也给你买下来。”</p>
她脸上的笑还没来得及收敛,余光瞥到我,有些不自然地松开牵着叶怀瑾的手。</p>
“你怎么也在这,跟踪我?”</p>
我讥讽扯了扯唇。</p>
这五年来,每天天不亮我就赶到集市摆摊,夏晚芷对此却一无所知。</p>
叶怀瑾见到了我摊子上皱皱巴巴的几块钱,眼神一亮。</p>
“晚芷姐,刚才买东西没给伯伯小费,我看他这些钱正好够了!”</p>
夏晚芷闻言拿起了我纸盒里的钱。</p>
我从她手里夺过纸盒,却被她扇了一巴掌。</p>
“就几块钱,你别这么扣扣嗖嗖!”</p>
话落就转身离开送钱。</p>
叶怀瑾牵着山川居高临下看着我,得逞笑出了声。</p>
山川见到我,眼睛眨了眨,向前迈了两步,嘴里不断发出讨好的呜咽声,尾巴低低地摇着。</p>
却被叶怀瑾狠狠拉了拉牵引绳。</p>
“这畜牲还挺通人性,居然能记得你。”</p>
“不过,它现在是我的了,还没尝过狗肉呢。怎么,很难受?我告诉你顾延清,你现在遭遇这一切都是你活该,夏晚芷这辈子只能是我的!”</p>
说完他就从翻出一把剪刀狠狠刺入山川的脖颈。</p>
山川瞬间发出凄厉的惨叫,不受控制的在集市上乱窜起来。</p>
我只觉浑身血液逆流,手指尖都是麻的。</p>
“山川!”</p>
夏晚芷注意到了乱象,顿时大惊失色。</p>
“怀瑾!”</p>
说着就拿起一把砍刀跑向前去。</p>
我赶忙拦住她祈求道:</p>
“别,只要我吹响骨哨,山川一定会冷静!”</p>
夏晚芷犹豫一瞬,停住了步子。</p>
叶怀瑾见状面上闪过怨毒,拽着绳子又暗中刺了山川多次。</p>
山川彻底发了狂。</p>
夏晚芷再也控制不住情绪,猛地夺过牵引绳将山川用力拽了过来,随后狠狠将刀捅进山川的肚子。</p>
我嘶吼着冲向前撞开夏晚芷,一把捂住山川身上数不清的血洞。</p>
眼泪落在了山川睁大的眸子里。</p>
它彻底没了气息。</p>
叶怀瑾心有余悸地捂着胸口,对着我怒目而视。</p>
“顾延清,我知道你嫉妒晚芷和我走得近,可你也不用用剪刀扎这畜牲让它受惊吧!我看你就是想趁着晚芷不在置我于死地!你怎么这么狠毒?!”</p>
夏晚芷气得胸脯上下起伏,快步走来狠狠扇了我一个巴掌。</p>
左脸瞬间又疼又烫,脑中一阵嗡鸣。</p>
“今天怀瑾要是出了什么事,我跟你没完!”</p>
说完就开着车带叶怀瑾赶去医院。</p>
到最后,我找人借了一辆板车,独自推着山川回家。</p>
血腥味引来了狼群。</p>
它们虎视眈眈盯着我,眼睛闪着绿油油的光。</p>
嘴里不住地往下滴着涎水。</p>
心里一紧,我赶忙推着板车向前狂奔。</p>
许是上天眷顾,夏晚芷正巧开着车路过我。</p>
我声嘶力竭朝她喊去。</p>
“老婆!救救我!停车,快停车!”</p>
可夏晚芷却恍若未闻。</p>
叶怀瑾摇下车窗,看了看我身后的狼群,又看了看狼狈逃跑的我。</p>
他笑得幸灾乐祸,我做了一个祈祷的手势。</p>
车尾很快消失在我视线里。</p>
我脚下一个踉跄,狠狠扑到在地,吃了一嘴的泥。</p>
眼泪无声滑落,心脏像是被人撕开,血淋淋的疼。</p>
狼群很快将我包围。</p>
它们争先扑到山川身上撕咬,很快就血流一地。</p>
就这么眼睁睁看着从小和我一起长大的山川被啃食殆尽。</p>
到最后,我一瘸一拐回到了毡房。</p>
满心悲凉地拿起我收拾好的包袱,将离婚协议放在了显眼位置,又留给夏晚芷一张纸条。</p>
“夏总,你装穷的游戏到此为止,我们之间也到此为止。”</p>
随后彻底离开这个住了五年的家。</p>
与此同时,我编辑好的新闻也在同一时间推送到了夏晚芷的手机。</p>
“一男子卧轨自杀,请家属认领尸体。”</p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