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2章

那晚的转账我没领，也没像以往那样回复我也爱你。</p>

她似是发现不对劲儿，第二天便回了家。</p>

“桌上的离婚协议是怎么一回事？”</p>

倦怠的话语让沈倩怡的身影越发立体。</p>

她捏着鼻梁，皱着眉，隐含着怒气却又硬生生压下去的样子。</p>

沈倩怡不会在我面前生气，每次摆出这副模样时，我都会退一步。</p>

“沈倩怡，我们不合适。”</p>

我不想揭开她和萧穆难堪的一面。</p>

说我舔狗也好，说我懦弱也罢，可面对沈倩怡，我只想让她更体面些。</p>

毕竟，我绑了她十多年。</p>

沈倩怡怒极反笑：“萧竟遥，这么多年才说不合适，是不是有点晚了？”</p>

我没回话，沈倩怡叹口气，耐心安抚道：</p>

“好了，我知道上次宴会你受了委屈，我都已经和那家公司断合作了，以后没人在你面前说不是。”</p>

说完，沈倩怡说自己的公司还有事，转身便离开了。</p>

提及宴会，我恍惚起来。</p>

上次沈倩怡满三十岁生日，在家里举办宴会，宾客很多，我也出来一起招呼。</p>

有家公司老总喝多酒，对我出言不逊。</p>

“你萧竟遥哪来这么大能耐，娶我们沈总啊？”</p>

“一个残疾破落画家，尽会耽误人！”</p>

宴会全场安静，只剩下高跟鞋踏踏而来的声音。</p>

喜欢沈倩怡的人很多，那个老总说的话，也是其他人想说的。</p>

这天晚上。</p>

沈倩怡喝多了，破天荒和我打了电话。</p>

“我喝多了，来接我。”</p>

“倩怡姐，在和谁打电话？”</p>

略微轻柔的调子响起，衣料的摩梭声靠近手机，我很难想象此刻二人的姿势是多么暧昧。</p>

“是哥啊，他的腿脚不方便，叫他干什么？”</p>

“哥，今天倩怡姐有酒会，放心，我会安全把她送回去的。”</p>

听不出丝毫的差错，兄友弟恭被维持得很好，仿佛那晚发自己和嫂子的床照的人不是萧穆。</p>

我一言不发，挂断了电话。</p>

思绪凌乱，连后来合作人打电话来，创办画展的事情，我都几乎没听进去。</p>

“萧先生，这次的画展会和另外一位画家一起举办，您看可以吗？”</p>

“对方也很喜欢那个场地，说是足够阴暗......”</p>

合作人笑着，我也不由得对那人感到好奇，毕竟当初我选择这个场地，也是因为阴暗。</p>

画展事请很快敲定下来，等我忙完，天色已经暗下。</p>

我搬家后，便临时住在了工作室。j</p>

凌晨一点，沈倩怡醉醺醺找了上门来。</p>

“你怎么不回家？闹脾气有个限度吧。”</p>

沈倩怡喝了很多酒，她瘫在沙发里，不悦的神情让身上的锐利更加尖锐几分。</p>

“倩怡，离婚的事情我是认真的。”</p>

饶是不舍多年的感情，但我还是攥紧拳头说了出来。</p>

然而沈倩怡却说：</p>

“萧竟遥，除了我，谁会嫁给你？”</p>

我怔愣在轮椅上，有些错愕。</p>

女人没有睁开眼，并没有觉得自己的话有多么伤人。</p>

残疾似乎成为我们之间的隔阂，在意的从来不是我一个。</p>

良久，她才缓缓看向我，眼底恢复了不少清明。</p>

“抱歉，是我失言。”</p>

心渐渐凉了下来，我垂着眼眸，问到：</p>

“倩怡，你其实很介意我的腿吧。”</p>

我换了睡衣，但依旧是长衣长裤，我不想看见截面整齐的左腿。</p>

如今布料正随着我攥紧的动作而微微晃动。</p>

沈倩怡一慌，踉跄着走到轮椅前，紧紧抓住我的手。</p>

“你别多想，我只是最近太累了，有些口不择言。”</p>

我不置可否，最后还是扬起笑，坚定道：</p>

“倩怡，放过你自己，你的恩情早已还完了。”</p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