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4章

犬子酒后失德，裴某管教无方糊弄过去。</p>

确认自己现在已经醉的不行之后，裴越打着一套组合醉拳醉醺醺走出了酒楼，直奔俱永思等人所在的方向。</p>

王贰看着三分醉七分真的模样，那活脱脱是个喝醉了酒，准备上街惹事去的孟浪子弟。</p>

心中不由闪过一颗汗珠：</p>

得亏上交国家了，这要是散养，那妥妥是长安城一霸啊！</p>

“买什么买？！”</p>

裴越刚出茶楼，就见不远处有个小太监正拿着几块鲜红的绸布与一位老者换取煤炭。</p>

当即跨步上前，一把夺过那些绸布，直接pia小太监在脸上：</p>

“没听见啊？！他、不、卖！”</p>

“哪里来的醉——”</p>

那小太监一抬头，看见裴越虎着一张脸瞪向自己，舌头瞬间打结：</p>

“少，少，少卿大人？！”</p>

“炭还给他！”</p>

一张口，小太监便闻到一股直冲天灵盖的酒味。</p>

心嘀咕对方醉成这样，保不齐会对自己动手，只得暂时作罢，将抢走的炭还了回去。</p>

周围的摊贩见状，心里也想喊裴越帮帮自己，但这世道，官官相护。</p>

所以并没有一个人敢主动上前叫裴越帮他主持公道。</p>

裴越知道商贩在担心什么，赶紧把节奏带起来：</p>

“你们……你们说，我……我来给你们评理！”</p>

在裴越的鼓动下，人群中突然爆出了一嗓子：</p>

“砸了！砸了也不卖给他们！”</p>

“好！说的好！全砸了！”</p>

“砸！”</p>

“全砸掉！”</p>

太监们见情况不对，赶紧拦在裴越面前——</p>

裴越也是莽这一头蛮力，直接撞开众人，径直冲到那用来堆放货物的马车旁，一脚蹬过去——</p>

上面的货物还没绑好，本就摇摇晃晃。</p>

裴越这一脚上去，东西全都哗哗啦啦倾倒在地……</p>

一时间，陶罐碎裂声、禽类叫喊声响成一片；酱菜味、酒味四处弥漫；淡黄的糖块、雪白的面粉铺的满地都是……</p>

周围太监见裴越今天是醉酒状态，哪里敢上前，不断嚷嚷道：</p>

“他身边那个姓王的书吏呢？！快去寻他来！”</p>

王贰知道自己躲不过，赶紧吨吨灌了几口酒，下楼原地装死——</p>

俱永思脸气的煞白，只得策马上前喊住裴越：</p>

“住手！这是宫里花钱买来的物资！”</p>

“这是……”</p>

裴越边说边扯出一条用来交易的丝织品，一脸我读书少，你少骗我的表情：</p>

“钱？”</p>

“当然！”</p>

那会儿粮食能当工资发，所以用丝织品做钱来交易，也是合法的。</p>

裴越赶紧拍脑袋，连连答应道：</p>

“对，对，是钱，是钱！”</p>

说罢，拎着这些布料东倒西歪地走向俱永思——</p>

今天是陪他要闹，但先动手的那个绝对不能是自己！</p>

就在这时，裴越突然注意到俱永思腰间的玉佩——</p>

玉的质地很杂，很明显这玉佩并不是很值钱，倒像是市井中随手买来的。</p>

俱永思他既然认了俱文珍这个干爹，那怎么说也是个盘着奇珍异宝的主儿，这样的玉佩还带着。</p>

可见这玉佩对他有特殊意义——</p>

好啊，正愁找不到你雷点呢！</p>

确认这玉佩会是俱永思的弱点之后，裴越闪电般将手伸了过去，抓着玉佩猛往下一扯——</p>

俱永思哪里追上裴越的速度？</p>

只能眼睁睁看着对方把玩自己玉佩。</p>

只见裴越一边把玩，一边示意周围收到红绸的商贩将红绸交与自己：</p>

“俱永思，我这五匹红绸，买你玉佩如何？！”</p>

“我不卖！”</p>

裴越全当耳边风一笑而过，为求逼真，脚上还不停地打趔趄：</p>

“可别不识好歹，能与大理寺少卿做上生意，是你俱永思的福气！”</p>

“你！”</p>

俱永思见对方路都走不稳，心想——</p>

罢了罢了，看他样子也是醉糊涂了，并不是存心来跟自己找茬的，还是说几句好言让他自己还回来吧。</p>

俱永思已经是连哄带劝，同时示意手下赶紧把裴越扶走。</p>

裴越开始还乖乖配合着，可等到有个小太监想偷偷拿走自己手上玉佩时，突然哎呀一声：</p>

“哎呀，玩腻了……”</p>

俱永思眼睛登时就一亮：</p>

“那赶紧还给我吧，我拿钱买——”</p>

“呵~我不卖！”</p>

裴越说罢，将手中玉佩高高举起——</p>

眼看裴越举着玉佩就要往地上砸，俱永思终于忍不住喝道：</p>

“裴越！你别给我放肆！”</p>

“裴越？”</p>

裴越脸色瞬间阴沉下来，厉声喝道：</p>

“俱永思！谁给你的胆子直呼我的大名？！”</p>

“呃……”</p>

俱永思哑口无言——</p>

虽然裴越比自己小，但好歹是个四品上的官，按规矩，自己确实不能直接喊他名字。</p>

偏偏裴越就是擅长搞人心态，不断地将玉佩抛起、接住、抛起……</p>

这叫俱永思怎么冷静？</p>

“姓裴的！把玉佩还我！”</p>

“行啊——”</p>

裴越边说边将手上玉佩晃了晃：</p>

“难道没人教过你，接物应当用双手？！”</p>

俱永思只好将马鞭别在腰间，同时翻身下马，将双手递在裴越面前——</p>

裴越依旧不依不饶：“你哑巴了？”</p>

“是在下鲁莽，求裴少卿将玉佩还与在下。”</p>

“在下？”</p>

见裴越还不饶自己，俱永思只得改口：</p>

“小民……求少卿大人将玉佩还与小民……”</p>

“这还差不多。”</p>

话音刚落，俱永思赶紧把手凑过去——</p>

偏偏就是这一凑，又让裴越逮到了机会猛将手一松，玉佩直接从俱永思两手的手腕间掉下去，摔的四分五裂！</p>

裴越一脸惋惜：</p>

“哎呀，谁让你往前伸手的？”</p>

这玉佩确实是俱永思的重要之物。</p>

如今被裴越没理由砸掉，自然是怒不可遏，对着裴越腮帮挥拳就砸！</p>

裴越能吃这亏？</p>

当即闪身躲开俱永思的攻击，同时两只手也没闲着，一手夺过对方马鞭，一手掐住对方脖子往下按。</p>

俱永思这一拳只能说是擦脸而过。</p>

但裴越知道这个动作在百姓口中一传，立马就变成——</p>

《螟蛉子拳打小病虎》</p>

既然俱永思已经打了自己，裴越也懒得再客气：</p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