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2章 出狱

她以为肖苍山是开玩笑的。</p>

可没想到，他真的让她这样绑着手脚睡了一夜。</p>

5点多醒来，房间里就她一个人，手腕被绑过的地方泛起淤青。</p>

瞥了眼床上扔着的白色浴巾，那上面早就没了某个人的体温。</p>

颜雪掀开被子下地，进浴室拿了没拆封的一次性洗漱用具，走到外间，又拿了茶几上放着的水果。</p>

从酒店出来打车，她赶去不二城第一监区。</p>

到监区的时间尚早，颜雪坐在监区门口，时不时张望一眼斑驳锈迹的铁青色大门。</p>

今天，是她哥出狱的日子。</p>

十年前，她哥因故意伤人罪被判12年有期徒刑，父母在看望儿子的途中遇车祸，双双去世。</p>

一夕之间，颜家散了。</p>

她远走不二城十年。</p>

如果不是为了她哥，她不会回来。</p>

8点刚过，沉重的铁门发出钝响。</p>

本垂头发呆的颜雪一个激灵，猛地站起身看过来。</p>

大门缓缓往两边分开，从里面走出来一个穿着灰色上衣，黑色长裤的男人。</p>

四目相对，颜雪往前迎了几步。</p>

“雪雪？！”</p>

颜湫激动的叫道，朝妹妹张开手臂。</p>

他下巴上还留着没刮干净的胡茬，眼底血丝遍布，整个人颓废又邋遢。</p>

再没有当年那个英俊自信的青年一丝一毫的影子。</p>

“哥。”</p>

颜雪投入哥哥怀抱，一下便退出。</p>

跟颜湫相比，她冷静的过分。</p>

颜湫伸手想要再拍一拍妹妹的肩膀，却在半途收回。</p>

那双手，指腹龟裂，指甲黑黢，掌心都是厚厚的茧子，他担心弄脏妹妹的衣服。</p>

他们，十年没见了。</p>

颜雪每个月都会给他在狱中的银行账户里打生活费，可就是一次都没来看过他。</p>

颜湫知道，妹妹恨自己。</p>

是他一手毁了他们的家。</p>

“雪雪，我……”</p>

“先回去再说吧。”颜雪说完，转身往前走。</p>

颜湫嘴唇嗫喏一下，迈步跟在她身后。</p>

兄妹两人始终保持着不近不远的距离，外人看，还以为他们是两个互不认识的陌生人。</p>

打车回去要80多，幸好她刚才来的时候看见附近有公交站。</p>

还差几步路就要走到——</p>

“颜湫哥！”</p>

背后突然响起一道男声，这声音……</p>

颜雪全身僵硬，慢慢回头，就见颜湫和一个身形高大的男人拥抱在一起。</p>

而那人视线越过颜湫肩膀，直直落在她身上，嘴角勾着邪肆的笑。</p>

昨晚她戴着眼罩不算，这才是她和肖苍山时隔十年的“重逢”。</p>

他和她记忆里的那个少年，判若两人。</p>

可她却又能一眼就知道，他们就是同一个人。</p>

放开颜湫，肖苍山微笑着说：“幸好赶上了。颜湫哥，好久不见。”</p>

颜湫见到肖苍山也是激动的，声音轻颤道：“是啊。苍山，好久不见。”</p>

“我昨天就说要一起来接你，没想到有点事耽搁了一下，颜颜就自己来了。”</p>

话说着，肖苍山正大光明的看着颜雪，弯唇：“颜湫哥，我车在那边。”</p>

颜湫转头看去，一辆黑色的奥迪安静停在不远处。</p>

下意识的又去看颜雪，要不要坐肖苍山的车走，得看她的意思。</p>

就这么会儿功夫，肖苍山已经弯身拎起颜湫脚边的黑色行李包走向自己的车。</p>

把行李包放进后备箱，肖苍山打开车门，朝两人喊话：“上车啊。”</p>

无路可退。</p>

颜雪攥了攥手指，面无表情的走过来。</p>

刚走到车边，手腕一紧。</p>

男声低沉：“坐前面。”一顿，肖苍山笑对颜湫：“颜湫哥，不介意吧？”</p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