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4章

龙极殿，歌舞升平。

迟砚身边依旧是各种各样的美人，她们毫不顾忌地打量着我这个所谓的妖皇之妻。

妹妹紫菀也在。

她依偎在迟砚怀中，柔弱无骨般娇笑道：“阿砚，姐姐是天山神女，她的本体更是天山雪莲，最是高洁矜贵。何不让她幻化出莲花池，在池中为我们跳舞助兴？”

迟砚好整以暇地看向走进来的我。

“云莲，你听到紫菀说的话了吗？”

我停下脚步，只轻轻一挥手，殿内瞬间开满了雪莲。

我踏入花池，翩翩起舞。

裙摆如雪花般旋转，每一步都带着无尽冷意。

殿内众人看得如痴如醉，却没有察觉，随着我每迈出一步，原本生机勃勃的雪莲开始散发出令人窒息的死气。

“可以吗？”

我轻声问了一句，单薄的身影独往东殿。

我回来后，第一件事，是收拾东殿关于自己的物品。

我很快就要死了，这里肯定会有新的主人。

走前，我要把地方腾干净。

我的东西很少，成婚的时候，母亲没有给我嫁妆，只丢给我一句话：

“你就是个祸害，妖皇把你抢去，天族势必以我昆仑境为敌，你好自为之。”

第二件事，我缓缓走到外面的院子。

月光如水般洒在迟砚亲手种下的莲花池上，各色莲花在夜色中绽放，美得令人窒息。

我抬起手，不多时，盛开的莲花失去了光泽，花瓣一片片凋零落下。

“你在做什么？”

迟砚不知道何时站在了我身后，当他看到枯萎的莲花，冷峻凛冽的怒意，从眼眸射出，能将人四肢百骸都冻住。

“莲花怎么会变成这样？你做了什么？”

莲花池被他施了法术，四季常开，就连我都无法让其凋零。

我微微弯腰，一点点拾起那些凋零的花瓣。

我抬起头，看着迟砚，嘴角勾起一丝苦涩的微笑：“这些莲花都有一千年了，它们也累了，让它们歇歇吧。”

只有我知道为什么莲花会凋谢。

因为我的本体是天山雪莲，而我即将死去，这些莲花也会跟着死去。

今日一过，等五日后，三界上下，将永无此景。

第一世

第4章

迟砚不再喜欢我，却始终独爱静卧赏莲，漫步莲池。

不知将来某日，当他再也见不到这片莲池，心中会有何感受。

他会后悔吗？

我不敢多想，只能一次次看着迟砚施法，试图让那些枯萎的莲花重现生机。

可我自身气息将尽，莲花又怎会再绽呢？

“紫菀，是你故意的，对不对？”

迟砚见施法无用，一把攥住我的手腕，或许是因为饮了几杯妖酿，此刻他眼眸泛红，满是愤怒与不甘。

“这些雪莲都是我亲手种下的，你竟敢毁了它们，我就毁了你！”

东殿庭院外，是一片无边无际的莲花池，共有9999朵莲花。

迟砚在成为妖皇之前，每当他思念我时，便会种下一朵，每一朵都是他对我的牵挂，深深浅浅，从未间断。

他本想亲手一朵朵摧毁它们，可现在什么都没了。

他一只手狠狠掐住我的脖子，另一只手肆无忌惮地探向我的衣衫。

直到这一刻，他才察觉到我身形消瘦得惊人，全身上下几乎只剩皮包骨。

“……咳咳……迟砚，你住手……”

意识到他要做什么，我拼尽全力挣扎反抗，可如今行将就木的我，又怎是他对手？

“你又不是没做过，还装什么清高？”迟砚在我耳边讥讽，声音里满是嘲弄。

我剧烈地咳嗽着，口中满是血腥之气。

我看着自己的身体趋近虚弱，眼中都是死寂：“迟砚，我没有背叛你，从来没有……”

这句话，我已经重复了千年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