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4章

「如果还是儿子，就叫顾煊，同他兄长们一样，未来都会是栋梁之材。」</p>

「如果是女儿呢？」</p>

我轻抚着肚子，问得漫不经心。</p>

顾维重眼前一亮：「顾湘，怎么样？」</p>

我笑着没答。</p>

那时我就早已拿定主意，这个孩子会跟我姓林，和顾府再无关系。</p>

「林南南？名字真好听。」</p>

连赶了两日路，无论马匹、孙大姐还是我跟孩子，都需要休整。</p>

我们索性便在途经的一家夫妻店吃个饭。</p>

饭菜上来后，孙大姐让我先吃。</p>

她抱着孩子，一个劲地夸。</p>

「这孩子知道疼娘，一路上几乎不哭不闹。</p>

「看这眼睛和嘴巴，跟娘子你一个模子刻出来似的。」</p>

说来也怪，前头几个儿子一岁前都很难带。</p>

半夜里总要将我闹醒几回，我时常奶水不足，他们就用力去咬，去吮吸。</p>

喂老三老四的时候，我被咬到血肉模糊，一拉下寝衣，就疼得直冒冷汗。</p>

南南不一样，吃奶总是慢慢的。</p>

也不爱哭，才睁开眼就知道对着我笑。</p>

一路上我都在担心南南会不会是生病了，幸而路上遇到个大夫，说没事。</p>

我没什么胃口，但为了孩子，强撑着吃下大半碗饭。</p>

等我和孙大姐轮流吃过饭，南南扁了扁嘴巴，我就知道是饿了。</p>

正要结账离开，黑脸的胖掌柜将我们拦住。</p>

「这位娘子，你银子给得也不够啊？」</p>

他眯着眼睛，脸上堆着笑。</p>

「咱们店里的食材可都是上等的珍品，光是您点的那道『清蒸鲈鱼』，用的可是从江南快马加鞭运来的活鱼，一路上光是冰就用了好几块，这成本可不低啊！</p>

「再说那『翡翠白玉汤』，里面的豆腐是用山泉水磨的，连盐都是用的青盐，您说这能便宜吗？」</p>

孙大姐正要反驳，被我拉住。</p>

出门在外，要少些意气之争。</p>

此刻我身子阵阵发冷，只想尽快解决了这事。</p>

「掌柜的，你就说我们该付多少银子？」</p>

掌柜的不慌不忙伸出一根指头。</p>

孙大姐急了。</p>

「十两？都够把你们这店盘下来了！」</p>

「不是十两，是一百两，还有——」</p>

掌柜的依旧笑眯眯，从后腰抽出一把油汪汪的菜刀。</p>

「本店概不赊账。」</p>

我心头一沉，这是遇到黑店了。</p>

一百两是不多，但我现在拿不出来。</p>

顾维重从前和我说过几次，让我把嫁妆交给顾夫人打点。</p>

我不肯。</p>

等煜儿、焕儿大了，在外走动需要银子，顾府的月例远远不够。</p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