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二章

毒气专家握着已经被挂断的手机，神色复杂的看着我。</p>

可还没等他说话，守在车旁的人就大喊：“又泄露了一次！”</p>

我们连忙冲过去。</p>

只见靠近驾驶座的座位上，放着一个大箱子，里面装着十几个写有“氧气”的瓶子。</p>

专家还在骂：</p>

“不知道是谁这么缺德，往氧气罐里灌能毒死人的杀虫剂！”</p>

“这条路本来就颠簸，毒气颠两下就容易泄露，一瓶泄露就会引起接二连三的泄露！”</p>

“车上这可是二十五个生命啊！”</p>

婆婆见到我，奋力敲打着玻璃。</p>

不清晰的声音传过来。</p>

“诗婉啊！我喘不过气了！快开门啊！”</p>

我心如刀割，刚想扑过去就被警察拽住。</p>

只能大声喊：“妈！车里有毒气！一开门就会爆炸，你们会被炸死的！”</p>

另一边有个女人抱着婴儿，哭得泣不成声：“快想办法，我孩子才两个月啊！”</p>

毒气专家在另一边打完电话，阴沉着脸过来看着我。</p>

“我问了能联系的同行，他们都没有光思。”</p>

“不只是咱们市，全省乃至相邻省的光思都被陈景天提前买光了。”</p>

“说要给他最爱的女人燃放一场最浪漫的烟花！”</p>

“光思本来就是他的专利，别人也不能拒绝！”</p>

家属们忙问：“能不能从别的地方运过来！”</p>

“目前能找到的最近的光思，运过来也要四个小时，可他们……”</p>

他的欲言又止让车外的家属都炸了。</p>

“四个小时！他们怎么可能撑得过四小时！”</p>

婴儿的爸爸更是心如刀割，他早晨出门前还好好的，老婆带着孩子在家睡觉。</p>

下班时他归心似箭，却突然接到电话，说老婆孩子被困在公交车，快要被毒死！</p>

“别废话了！陈景天不就是你老公吗，快让他送光思过来救命啊！”</p>

我低头流着眼泪：“我联系过了，他不肯…”</p>

专家气得握紧拳头：“这个陈景天还拿过孝顺奖，想不到自己亲妈都要被毒死了，还只想着哄情人过生日，给情人放浪漫烟花！什么狗屁烟花比二十多个人命还重要！”</p>

有人问：“别的材料不行吗，非得用光思吗？”</p>

“对，车上的毒气成分来自杨思妍的生物科技公司，和陈景天实验室的光思是配套研发的，打出的噱头就是一个能研制成杀虫毒气，而另一个能净化这种毒气，所以只能用光思。”</p>

车上突然响起骚乱。</p>

那年轻的妈妈抱着已经没了呼吸的孩子，歇斯底里痛苦嚎叫。</p>

“孩子！你别吓妈妈！妈妈不能没有你啊！”</p>

“你死了妈妈怎么办，孩子……孩子……”</p>

我们站在车外，就这么眼睁睁看着孩子妈妈也垂下手臂，和她心爱的孩子一起没了呼吸。</p>

年轻的孩子爸爸彻底疯了，一把掐住我脖子，眼睛通红。</p>

“我不管你老公在那陪情人还是怎么着！我老婆孩子死了，你也得替你老公去死！”</p>

我站在原地，任由他掐住我，嗓间的窒息感让我眼前眩晕。</p>

上一世当我以死相逼把光思抢来的时候，车里已经死了大半的人。</p>

即使婆婆活下来，我也变成行尸走肉，每天活在对其他人的愧疚里。</p>

而这一世，如果能用我一个人换来全车人活下去，我愿意马上死。</p>

在最后的意识里，我听到婆婆的声音。</p>

“诗婉！你放开我儿媳妇！诗婉你快跑啊！”</p>

我立刻清醒，在警察的帮助下挣脱开，剧烈咳嗽。</p>

泪眼朦胧间，婆婆焦急拍打玻璃，急切看着我。</p>

前排的司机想去拉她，却忽然翻了个白眼，倒在车里。</p>

不行，得救人。</p>

我拿起喇叭喊：“妈！你们都坐下，调整呼吸，不能情绪激动！”</p>

“越激动，吸进去的毒气越多！”</p>

警察又拿起手机：“我让最近的民警上门劝告！他现在在哪里？”</p>

他话音刚落，东南边响起震耳欲聋的烟花燃放声。</p>

“那个方向……是他给杨思妍买的别墅。”</p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