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2章

    顾擎川和沈清婉两人早在学生时期就心意相通了，只是在交往后不久，顾家出了事，两人分手，一别多年。

    等到顾擎川从国外回来，沈清婉已经结婚，两人就这么阴差阳错地错过了。

    而顾擎川也因为父母双亡和错失挚爱的双重打击，一病不起。

    在陆沉州和沈清婉结婚的第二年，沈清婉就把顾擎川接到身边照顾，这一照顾，就是四年……

    想到这些，陆沉州心底满是涩意。

    他以为沈清婉一直是冷静稳重的女人，但他错了。

    她会为了顾擎川伤心而慌了神，会因顾擎川生病而不眠不休地照顾他，也会因顾擎川不理她而借酒消愁……

    而他，不过被她同情着一颗痴心，顶着她丈夫的头衔养在家而已。

    “先生，给您炖了鸡汤好了，我去给您端过来？”王妈关心道。

    陆沉州摇摇头，只把手里的画递给她：“烧了吧。”

    夕阳下，陆沉州站在阳台和科研所的李教授打电话。

    李教授的语气满是欣慰：“沉州，你决定回来真是太好了，自从你走后，科研所这么多年都找不到能把傅里叶变换运用到极致的人了。”

    他有些惭愧：“教授对不起，我因为个人原因耽误了科研所的任务……”

    然而李教授却安慰道：“只要你回来，一切都不算晚，我们都等着你。”

    “好。”

    陆沉州挂了电话，看着楼下的王妈把画全部烧了。

    沈清婉曾说要陪着他一起周游世界，所以他把想去的地方都画了下来。

    可现在不需要了。

    他有了自己真正想去的地方。

    天地辽阔，人生自由，往后这些风景他一个人去看就好。

    ……

    天黑了。

    急促的脚步声打破客厅的宁静。

    坐在沙发上看地质报告的陆沉州抬眼望去，就见沈清婉匆匆进来。

    “处理了些公司的事，所以耽搁了。”

    她笑着走近，一如既往地捏了捏他的肩。

    陆沉州神色微怔，不怪别人觉得沈清婉爱他，就连他都以为她心里是有自己的。

    饭菜被端上桌后，沈清婉为他夹了一块蟹肉：“你最近都瘦了，多吃点。”

    陆沉州手一顿：“……谢谢。”

    他体质偏寒，吃不了这些寒性食物。

    沈清婉和他生活了十多年，依旧是没记住，也许她也没打算记住。

    这顿饭，在碗筷碰撞声中结束。

    深夜。

    陆沉州是被冷风给吹醒的。

    原本躺在身边的沈清婉不见了，房间对面的书房亮着灯。

    他披上衣服下床，拿起沙发上的外套走去。

    画架前，沈清婉手拿着铅笔，正聚精会神画着什么。

    陆沉州走近后才看清，她正在画顾擎川的素描像。

    看着女人认真的眉眼，他感同身受，却又悲从中来。

    他们一起学的绘画，可她笔下的人永远是顾擎川。

    而他在这些年中，也深情地一笔一画描摹着沈清婉。

    他画她，她却在画另一个他……

    陆沉州叹了口气，上前把外套给沈清婉披上：“晚上冷得很，小心感冒。”

    沈清婉没有看他，目光痴痴地看着画：“吵醒你了？”

    “我起来喝水，看见你在这儿亮，所以来看看。”

    陆沉州看向画，声音很轻：“画的很好，但少了点灵动。”

    沈清婉温柔一笑：“是啊，我画功本来就不行，你别看擎川身体不好，但他耍起性子来可倔了，跟个要糖吃的孩子一样……”

    话说到一半，她突然反应过来，略显尴尬地看向陆沉州。

    “沉州，我的意思是说擎川和你一样，对我都很重要。”

    听着这安慰似的话，陆沉州只是沉默接过沈清婉手中的铅笔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