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5章
”昭阳啊，母亲知道你这胎怀得辛苦，也一直担忧你的身子。</p>从前是想劝你放下凝光，不要留下这个孩子。</p>
但你这般疼惜这个孩子，母亲不愿你将来抱憾终身。你当真想好了要除去这个孩子吗？</p>
从前我们劝你，你明明那般抗拒，说这是凝光唯一的血脉，怎么都不肯。</p>
除去了你真的舍得吗？</p>
你可千万别一时气愤就做了决定啊……</p>
当然，我们支持你的选择，只是不想你日后后悔。</p>
你贵为公主，至于另嫁他人的事情，我们自然希望，你往后能遇到良人。</p>
但是你如今，可曾想清楚了吗？</p>
若是心中有苦，尽管说出来，莫要为了我们安心，强忍着痛楚，装作无事。“</p>
我听着他们的话，胸口堵得慌。</p>
看来，不光是卫凝光，还有婆母。</p>
都盼着这个孩子留下。</p>
从前劝我除去孩子，也不过是料定我对凝光一片痴心，断不会答应。</p>
说些好听的罢了。</p>
不过，我倒也看得开。</p>
毕竟对他们来说，我不过是外来人。</p>
”我乏了，先去歇息了。“</p>
我点点头，不愿多谈。</p>
转身回到了院子里。</p>
这个孩子，我定要除去。</p>
但他们这般执着，怕是不会轻易放手。</p>
看来，还是要找机会，尽快离开卫府。</p>
至于卫凝光的血债。</p>
我自会慢慢清算。</p>
夜里，我独自来到婆母卧房廊下。</p>
又听见婆母与卫凝光说话。</p>
”母亲，万万不能让昭阳动了这个孩子。“</p>
是卫凝光的声音。</p>
我停下脚步，只听他又道：</p>
”我因被山匪重伤，太医曾断言此生难有子嗣，婉儿身子也不好。</p>
她受不了怀胎的苦楚。</p>
如今弟弟去了，这怕是我唯一的血脉了……</p>
若是这胎没了，我们卫家岂不断了香火？</p>
她若不愿抚养，不如交给婉儿。</p>
婉儿一直想要个孩子，奈何身子不争气，始终未能如愿。</p>
她心地善良，定会好生照料这个孩子。“</p>
婆母叹息一声，愁眉不展：</p>
”我也不愿绝了后。</p>
可昭阳如今不但要流掉孩子，还要改嫁……</p>
你也知道，家族兴衰，全仰仗陛下提携。</p>
若她心意已决，我们也无可奈何。可若她堕胎改嫁，从此与卫家再无瓜葛，皇家也不会再照拂我们。</p>
我早就说该抬她为平妻，既留得下人又保住了骨肉，你却不肯，如今可好，该如何是好？“</p>
卫凝光听罢不慌不忙。</p>
冷笑一声，满是把握：</p>
”罢了，你们当她说要除去骨肉另嫁是真心的？</p>
她对我一片痴心，当初若非这个孩子，早就寻死了，这是她活下去的寄托，她舍得除去？</p>
至于另嫁……哼，不过是赌气之言，她心里眼里都是我，哪还装得下旁人？</p>
你们尽管放心，她必不会改嫁，也定会生下这个孩子，此生都是卫家人。“7</p>
我听着他这般自负，心中冷笑。</p>
啧，世人说得不错。</p>
男子当真都这般自以为是。</p>
婆母沉默片刻，似是被说动了：</p>
”她今日确实反常，想来是在赌气。“</p>
卫凝光笃定地说：</p>
”前些日子你们提议让我抬她为平妻，婉儿动了手，她从小娇纵，心中不快也是情理之中。</p>
况且，她虽信那死的是我弟弟。</p>
但日日见我这张脸，总归余情未了。</p>
难免把如今的『小叔』当作我的影子。</p>
她见我与婉儿亲近，心中不快。</p>
又想起昨日受辱，这才说些气话。</p>
她始终难以接受我已死去。</p>
在她看来，若小叔子能抬她为平妻，便可把小叔子当作我的替身，自欺欺人地过下去。</p>
这番闹腾，不过是要逼我应下平妻之事罢了。“</p>
婆母听罢，不悦道：</p>
”这孩子也是，有什么话直说便是，我们待她如亲生骨肉，事事依顺她的心意，何必说这些伤人的气话。</p>
还有你，我早就劝你抬她为平妻，平日多加怜惜……“</p>
卫凝光听得不耐，打断道：</p>
”好了，我都明白，这昭阳当真麻烦。</p>
明日你们再提平妻之事。</p>
这回我应下便是，就当为这个孩子。</p>
再让她一次吧。“</p>
次日清晨。</p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