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四章
沈惜凡不可置信地看着季临渊，只觉得荒谬。</p>“要坐牢也该是沈梦，她这是抢劫！”</p>
“我拿回自己的东西而已，犯了什么罪？还是你们这次又想给我安什么罪名把我送进去？”</p>
想起自己蒙冤获罪的五年，沈惜凡恨得双眼通红。</p>
季临渊看着她这副模样，只当她是在赌气。</p>
“安罪名？惜凡，你就算赌气也不能说这种话！”</p>
“总之你别再针对你妹妹，安分一点，不然……”</p>
他话没再说下去，沈惜凡却心头一沉，不堪的回忆顿时浮现在脑海。</p>
她在监狱里，每隔一段时间，就会有一群人把自己拖到死角，肆意打骂欺辱。</p>
“季营长特意交代我们，要好好关照你这个贱人！”</p>
“你就别指望做营长夫人了，他让我们警告你，这辈子敢碰你妹妹一下，都有你好受的！”</p>
所以，季临渊是不会允许她对沈梦有一丁点不好的。</p>
想到这里，沈惜凡忽然觉得后怕至极，额上都冒出一层冷汗。</p>
季临渊注意到她不对劲，顿时皱起眉头：“沈惜凡！你怎么了？！”</p>
沈惜凡这才猛然回神，触电一般甩开了季临渊的手。</p>
下意识喊出了心里话：“我没错！”</p>
季临渊错愕地看着她，闻言沉下脸。</p>
沈惜凡冷静了些许，沉着脸看向沈梦：“你想维护她，那最好寸步不离地跟着她，否则……”</p>
在牢里五年，她把那些大姐大阴狠的神情学了个十成十。</p>
沈梦一听这话顿时慌了，连忙开口。</p>
“姐姐你何必作出这种样子？你舍不得那条项链，我还给你就是了。”</p>
她将项链递过去，还要故意说一句。</p>
“姐姐，你这个老同学现在可是大老板了，你喜欢什么他都能给你买，你再也不用去偷了。”</p>
沈惜凡只是一把夺回项链，没再说话。</p>
季临渊却紧紧皱起眉，还想说什么。</p>
沈母这时提着菜回来，见到季临渊顿时神色一喜。</p>
“临渊过来了，留下来吃饭，我马上就去厨房备菜。”</p>
她说着，有些警惕地看了眼沈惜凡，说：“惜凡，跟我来厨房打下手。”</p>
沈惜凡随意“嗯”了一声，将项链放进兜里，朝厨房走去。</p>
经过沈梦身边时，沈惜凡听见她明显松了口气。</p>
厨房里，沈母冷声警告：“梦梦和临渊感情正好，你可别动歪心思！”</p>
大概觉得这话太难听，她又缓和语气说。</p>
“阿妈知道你不甘心，可你不想想，如今你的身份、条件，哪样能配得上季团长？这团长夫人就算不是梦梦，也绝不会是你！”</p>
沈惜凡有些好笑地看着沈母。</p>
她的态度，就像在防着一个要窃取沈梦终身幸福的贼。</p>
“我说了，我不稀罕。”</p>
沈惜凡懒得理会，垂下眸继续处理手上的青菜。</p>
没多久，她将炒好的菜端出去，经过客厅。</p>
就见沈梦从摆满了茶几的各种婚庆用品中挑出一个新娘胸花，比在自己胸口。</p>
“临渊哥，你看这个怎么样？”</p>
季临渊带着笑意点了点头：“好看。”</p>
沈惜凡只是瞥了眼就收回目光，正想离开。</p>
季临渊却突然喊住她：“惜凡，你觉得怎么样？”</p>
沈惜凡看都没看就点头：“嗯，挺好的。”</p>
她觉得讽刺极了。</p>
她的婚事被抢了，从前的未婚夫却还跟没事人一样询问她的意见。</p>
沈惜凡不想看这一家子演戏，将菜放下，就找了个借口出了门。</p>
她直接去了街上，一家店一家店逛过去。</p>
她想尽可能多地了解这个时代，从中发掘商机。</p>
一直到快天黑，沈惜凡才回家。</p>
可走到院子外，她却刚好撞见季临渊走出来。</p>
沈惜凡脚步顿了瞬，就想当作没看见直接回去。</p>
却在擦肩时，听到季临渊突然开口。</p>
“惜凡，这五年……你变化很大。”</p>
沈惜凡站住脚步，神情麻木地反问：“这不是应该的吗？”</p>
“坐了五年牢，还能和从前一样？”</p>
季临渊眸光黯了几分，沉默一瞬才说：“只要你真心悔过，当然可以。”</p>
“我们做人就是要脚踏实地，不该动歪脑筋，一门心思走捷径……”</p>
沈惜凡只觉得扯淡。</p>
这一切的苦难本来就是他跟沈梦带来的。</p>
更别提她周围的每个人都在提醒她——她是个有偷窃前科的劳改犯。</p>
沈惜凡懒得再听，正想直接离开。</p>
却听季临渊忽然又说了一句。</p>
“就像那个凌淮商，他生意做得那么大，要什么女人没有？你凭什么觉得自己可以入他的眼？”</p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