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3章

那辆跑车逃了，水晚澄被紧急送医。

 她在千钧一发之际推开了我，自己却被那辆黑色的跑车撞在了腿上。

 她双腿骨折，不过并没有生命危险。

 看着躺在病床上两腿打着石膏的水晚澄，我一脸平静。

 昨天之前，如果我看到她伤成这副样子，尤其还是因为我才伤成这副样子，我不知道会自责悔恨成什么样子。

 如果是昨天之前的我，恐怕会心疼得肝胆欲裂，只恨自己不能替她受伤。

 可现在，我庆幸她把我推开，让我只受了一点儿轻微伤。

 刚刚动完手术的水晚澄还很虚弱，脸色白得吓人。

 她的目光落在我身上，眼中有一丝虚弱的光亮：「叙白，你没事就好。」

 我并不接她的话茬：「水晚澄，你知道昨天是什么日子吗？」

 她语气中有些不耐烦：「季叙白，我都受伤了，是为你受的伤，你难道看不到吗？」

 「我都已经伤成这样了，如果不是我，今天躺在这里的应该就是你了，你怎么能这么冷血？这种时候居然还在惦记你的破生日，你也太自私了吧？」

 一旁的水母看着我也是一脸嗔怪：「就是啊叙白，我们晚澄可是为了你才受的伤，她可是你的救命恩人，还是你的未婚妻，你怎么能这么跟她说话呢？」

 「您还知道我是您未来的女婿啊？我还以为您早就瞧上别人了呢。」

 我看向病床上的水晚澄：「回答我的问题，昨天是什么日子？」

 水晚澄像泄了气的皮球：「昨天是你生日，行了吧？」

 「季叙白，我不就是没陪你过生日嘛，你至于咬住这件事不松口吗？」

 「我答应你，明年我一定陪你过这个生日，这总行了吧？」

 我觉得有些好笑：「那我问你，去年和前年，还有大前年，这三年我过生日的时候你在干什么？」

 「我……」

 见她一时语塞，我开始帮她回忆：「去年，穆羽说想要人陪他看日落，你穿着紧身瑜伽裤去陪他爬了一天的山，把我一个人晾在情侣餐厅一直到餐厅打烊。」

 「前年，你说你会陪我过生日，结果我游艇都布置好了，你却临时跑去帮穆羽搬家，还开走了我的车，把我一个人留在码头。」

 「大前年，穆羽回国，你们几个包下了我名下的五星级酒店连着庆祝了一个星期，不仅把我的生日忘得一干二净，到现在酒店的账你们都没结，那一百多万的亏空都是我自己掏钱帮你垫的。」

 「今年，别人我就不说了，你把自己穿得跟个青楼里的娼妓一样去陪他拍那种写真，连站街的鸡穿得都比你正经，如果我和一个女人这么拍照，你心里会怎么想？」

 水晚澄的眼底怒意升腾：「季叙白，你说话能不能不要这么难听？」

 「穆羽他拍写真是为了记录最美好的时刻，这是一种艺术创作，是为了追求阳刚之美，他那么穿是想更深入地了解自己的身体，突破传统观念，你不懂就不要乱说。」

 她嫌弃地白了我一眼：「我这是为艺术献身，你觉得伤风败俗，不光是因为你没有艺术细胞，还因为你思想肮脏，所以你接受不了别人的优秀。」

 「嗯，你说得没错，我女朋友不陪我过生日，我就应该大度地原谅，并且毫无怨言地支持她去追求艺术，是这意思吗？」

 「本来就是，你的生日今年错过了还有明年，但穆羽失去的却是逝去就不再拥有的青春，他只是想把自己最美好的一刻记录下来，我身为他的朋友帮他完成梦想，我有什么错？」

 我赞同地点点头：「对，你说得一点儿错都没有。」

 「既然你这么喜欢追求艺术，那我不拦着你，咱们分手吧。」