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二章
对国家的忠，就是对父母的孝。</p>江岁寒喉咙哽咽，如果上辈子他就懂这个道理，他也不会蹉跎一世了。</p>
挂断电话后，江岁寒看向外面落下的夜幕，喃喃：“爸，谢谢您，给了儿子重新来过的机会。”</p>
而后他拿着军区单位的介绍信先去了一趟火车站。</p>
他买了11月28号下午6点回漠河的车票，11月30号，他将正式加入漠河的边防部队，成为一名边防军人。</p>
今天是23号，距离他离开威海，倒计时只剩下5天了。</p>
5天后，他就会坐上回漠河的车。</p>
7天后，他就会到漠河。</p>
江岁寒回到了家后，陆安暖已经睡下。</p>
见他这么晚回来，陆安暖不由得问：“你去哪了？”</p>
“去邮电局和我妈打了个电话报平安。”</p>
江岁寒撒谎了。</p>
和陆安暖结婚的三年里，他从来没有骗过她。</p>
因为江岁寒觉得两个人结婚过日子，就应该像自己的父母一样，相互信任，相互爱护。</p>
可现在，他才明白，不是所有女人都能像自己妈妈那样。</p>
“对了，我听说杨凯程最近回来登台表演了，好看吗？”</p>
江岁寒顺嘴问。</p>
陆安暖眸中掠过一抹异色：“你别多想，我和凯程已经是过去式了。再说我们两个结了婚，我拿他当普通同志。”</p>
江岁寒就那么看着她。</p>
“好，你记得，你说什么，我都信。”</p>
陆安暖闻言，神情微僵：“太晚了，睡吧。”</p>
江岁寒摇头：“你先睡吧，我还要收拾东西。”</p>
陆安暖疑惑地问：“收拾东西做什么？”</p>
“我刚回来，东西散了一地，太乱了，还没来得及收拾。”江岁寒回道。</p>
5天后启程，他要尽快把东西收拾好，能带回去的就带回去，带回去的，就只能丢掉。</p>
陆安暖没多问。</p>
“明天晚上有个庆功宴，你和我一起去吧。”</p>
“好。”江岁寒答应得漫不经心。</p>
正好他要辞去在威海的播音工作，顺道和陆安暖吃个散伙饭。</p>
收拾完一切后，已经是凌晨四点，江岁寒实在太累了，直接在房间的躺椅上睡了。</p>
梦里，他又梦见了父亲慈爱的对自己说：“孩子，做自己想做的事，爸希望你幸福。”</p>
第二天，他醒来时，眼角有着湿润。</p>
陆安暖上班去了。</p>
江岁寒吃过早饭，就骑着自行车去了广播站。</p>
一路上，红瓦墙上印着各式的宣传标语。</p>
【追求新知，勇于创造。】、【劳动生产最光荣。】红底白字，格外显眼。</p>
四年前，他来到威海。</p>
而当时陆安暖因为在一次救灾中发生了事故，意外负了重伤，杨凯程和她分手后就出国去了华盛顿。</p>
是江岁寒最后选择留下来，照顾她，直到她康复。</p>
陆安暖出院那天，当着所有来接她的战友的面，对江岁寒说：“江岁寒，是你一直不离不弃陪在我的身边照顾我，没有你，就没有我的今天，我们结婚吧。”</p>
那天，周遭都是陆安暖战友的起哄声：“结婚！结婚！”</p>
两个人就这么在一起，结了婚。</p>
当时的江岁寒以为，陆安暖嫁给自己是对自己日久生情，殊不知只是因为感激。</p>
蹉跎一世，他才明白，感恩、同情、怜悯甚至是婚姻，都不一定是爱情……</p>
到达广播站。</p>
领导吴鸣轻轻拍了拍江岁寒的肩膀：“节哀顺变，回老家后，记得和我常联系。”</p>
江岁寒重重地点了点头：“嗯，谢谢你，鸣哥。”</p>
他收拾了自己的私人物品，抱着离开。</p>
吴鸣看着他的背影，叹息一声。</p>
“唉，果然不应该心疼女人。”</p>
吴鸣也知道江岁寒妻子的事。</p>
四年前，江岁寒为了照顾陆安暖，来这里做一名播音员。</p>
他每天都会花三个小时的时间煲汤，中午下午给陆安暖送饭，休息的时候就照顾她康复。</p>
他忙得脚不沾地，几乎没有自己的时间，可是现在呢？</p>
杨凯程回来之后，陆安暖什么都忘了。</p>
江岁寒离开广播站后，就去了附近的理发店。</p>
理发店内，挂着一个日历。</p>
11月24日，只剩下四天了。</p>
江岁寒收回视线，对理发师说。</p>
“麻烦你帮我剃成寸头。”</p>
以前，陆安暖并不喜欢江岁寒寸头，说他现在这个发型最好看。</p>
后来，江岁寒才知道。</p>
是她忘不了的初恋杨凯程总是留着这样的发型。</p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