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第二章

在这世上,我爹没什么不知道的。</p>

我娘还活着的时候,他的那些术法,都拿来哄我娘开心了。</p>

我娘问他的是,哪天米粮涨价,哪天下雨,哪天会下雪。</p>

我爹很无奈:「你为什么不问点更重要的?」</p>

我娘坐在廊下看飞雪,用手去靠近火炉取暖。</p>

「什么叫重要的?难道我要知道谁当皇帝吗?」</p>

我正要拿着梅花跑过去,不经意听到了我爹的回答。</p>

「行啊,多的是人打听此事。我看未来天子,会出在太子赵澈,丞相崔宋,少将军李玄歌,皇叔赵明承之中。」</p>

五年后,我爹也说出了这四个人名。</p>

因这一句话,全家下狱。</p>

那人是当今皇帝,他想听到的答案,只有太子一人。</p>

皇帝对外说,我爹妖言惑众,要将我全家处死。</p>

而暗地里,他亲临诏狱,逼问我爹,未来天子的名讳。</p>

我爹端坐在土方上,以发覆面,形同枯槁。</p>

「我的女儿,承我血脉,能占出夫君命格。」</p>

他说完这句话,长久闭上了眼。</p>

皇帝问众人:「谁是他的女儿?」</p>

昏暗的监牢里,大姐和二姐镇定如常,我坐在角落里,微微出神。</p>

四妹抱住我的胳膊不放。</p>

「三姐姐,我什么也不会。」</p>

她才十四岁,刚过及笄,胆子素来很小。</p>

那年我陪着我娘去庙里烧香,下山的时候,大雨滂沱,有个小乞儿追着小狗,闷声摔倒在泥坑里,挡住了我们的马车。</p>

我只看了她一眼,就让我娘救下了她,因此这十年来,四妹妹总是和我更要好。</p>

我抬起她的脸,让她看我的眼睛。</p>

「相信我,你不会有事的。」</p>

「真的吗?」</p>

我捏了捏她的掌心,「当然,你知道我的本事。」</p>

我们被带到了皇帝面前。</p>

他也有些惊讶:「怪不得。说是出于四人之中,原来他正好有四个女儿。」</p>

我爹姓明,给我们取的名字也很简单,依次是望春、闻夏、问秋,借冬。</p>

皇帝问了我们的姓名,又问我们测命卜卦的本事。</p>

第一个回话的是大姐明望春。</p>

「民女能辨人善恶。」</p>

都说知人知面不知心,但对于大姐来说,任何人她只看一眼,便知道对方是善是恶。</p>

皇帝道:「人之善恶,你就是说了,也不能验证。」</p>

第二个回话的是明闻夏。</p>

「民女能知人寿数。」</p>

皇帝来了兴趣:「那你看朕能活多久?」</p>

二姐俯首叩拜:「陛下万岁无忧。」</p>

皇帝不信如此敷衍之词。</p>

「你不敢说。那就在场的人,你说个死期最近的,朕要看灵验与否。」</p>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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