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五章

我爸脸色变得僵硬。</p>

我妈神色慌张。</p>

两人为此事又吵了一架。</p>

争吵后，他们非拉着我去医院做一个全身检查。</p>

我安慰他们说：「家蛇无毒。」</p>

他们却担心我留下后遗症。</p>

直到医院的各项检测指标都显示，我的身体正常。</p>

他们才将心放回了肚子里。</p>

可我却觉得自己有病。</p>

不然为何，在检测结果没出来前，看着他们脸上的焦急和慌张。</p>

我心底竟然莫名的开心。</p>

有那么一刻，我倒真希望那条蛇有毒。</p>

可我心里还有一个声音在叫嚣。</p>

他说，你爸为了培养你，如此谋划，用心良苦。</p>

你竟然不知足，还敢心藏怨恨。</p>

你大抵是废了。</p>

我想。</p>

或许是吧。</p>

奔波了一下午。</p>

晚上九点，唐月华与我的生日会正式举行。</p>

之所以设定在九点，是因为我妈是在这个时间点生下的我们。</p>

华丽的礼堂，遍地的鲜花，十八层高的蛋糕。</p>

一次次刷新我的认知。</p>

我妹妹和爸妈却看起来对此早已习以为常。</p>

但我不适应。</p>

这场生日会，唐爸唐妈邀请了许多生意伙伴家的孩子。</p>

她们和唐月华一同谈着我从未听过的东西。</p>

唐月华也试着让我加入进去。</p>

可我曾经的世界与她们不在一个圈层，根本融不进去。</p>

生日会上，唐月华弹钢琴、拉小提琴、与舞伴一起跳舞。</p>

她自信且尽情地展示自己。</p>

而我却如芒在背。</p>

在场的人，没有一个人嘲讽我。</p>

也没有人议论我。</p>

只是我自己感觉审视的目光从四面八方向我射来。</p>

我不安。</p>

我局促。</p>

我迫切地想要逃离。</p>

可妈妈却问：「容容，有什么想要表演的吗？」</p>

我不解。</p>

她忘了吗？</p>

我是我爸穷养长大的。</p>

前十八年，除了学习和赚钱。</p>

再无其他。</p>

我有什么拿得出手的才艺呢？</p>

可当我看到她向我爸抛过去的得意眼神。</p>

我才知道她没忘。</p>

她只是在向我爸证明。</p>

她当年的教育理念没有错。</p>

她教出来的孩子比我爸教出来的孩子要好。</p>

我静静地看着她，说了句：「有。」</p>

我缓缓走到人群中央，轻轻哼唱。</p>

「世上只有妈妈好，有妈的孩子像块宝……没妈的孩子像根草……」</p>

一曲唱完，我郑重向我妈表示了感谢。</p>

感谢她十八年前的今天生下了我。</p>

我的外公外婆泪洒当场。</p>

而在场的人或多或少对我爸妈穷养富养之事有所耳闻。</p>

我的话如一层石激起了千层浪。</p>

高雅的看客一向对八卦嗅觉灵敏，只是良好的教养不允许她们在大庭广众下议论纷纷。</p>

他们心照不宣地用眼神交流了一番。</p>

生日会后，我妈问我：「容容，你为什么要唱那首歌，你是在怨恨我没有养你吗？」</p>

我说：「妈妈，你想多了。」</p>

「只是我没怎么听过歌，也不怎么会唱歌，能完整记住的歌词，除了国歌，就是那首了。」</p>

这是实话。</p>

但我妈的脸色实在说不上好看。</p>

在唐家安顿好后，我给我唯一的朋友打电话。</p>

她知道我是富家千金后，激动地跳脚。</p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