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6章

等我哥赶到医院，看到儿子的遗体，整个人都僵住了。</p>

他踉跄着走到病床前，伸出颤抖的手摸了摸球球惨白的小脸。</p>

“球球……”他的声音在发抖。</p>

突然，他猛地转身，一个耳光重重地扇在我脸上。</p>

“废物！让你照看一下孩子都照看不好！你是怎么当姑姑的？啊？！”</p>

我捂着脸，眼泪不受控制地流下来。</p>

“你就知道哭！”他又是一巴掌扇在我左脸，“哭有什么用？球球能活过来吗？！”</p>

“就知道哭，我儿子都没了，你哭有什么用？怎么死的不是你！”</p>

哥哥的话特别恶毒，我低着头，眼泪哗哗的流，角度正对手机摄像头。</p>

四年前，球球被我喂饭时呛到了。</p>

我手忙脚乱地给他拍背，结果……</p>

我哥冲进来给我腰上一脚，说我读了四年大学，连个孩子都照顾不好……</p>

嫂子就在旁边看着，说这样的人，将来谁敢要……</p>

爸妈也跟着说，就我这样，活该找不到对象，只能嫁到山里去……</p>

“我给你打了电话的，是你们不接。”我抹了抹眼泪，崩溃大哭：“从小到大，只要球球出了什么事，永远都是我的错。他发烧是我的错，他摔跤是我的错，他在学校打架也是我的错……”</p>

直播间的弹幕满天飞：</p>

【这一家子，除了姑姑，都不是人！】</p>

【姑姑带大的孩子，出事了不去找凶手，来打姑姑，这是什么道理？】</p>

【自己不管孩子的父母，有什么资xmb格打人？】</p>

我哥错愕一瞬间，诧异我竟然敢顶嘴，这下更生气了。</p>

他一把揪住我的头发，一脚踢在我膝盖上，强行按着我的头跪在侄子的面前：“给球球磕头！都是你害的！要不是你没看好他，他能死吗？”</p>

“你这个没用的东西！从小到大就知道给家里添麻烦！”</p>

“要不是看在你是我妹妹的份上，谁愿意让你带孩子？”</p>

“你就是个扫把星！害死了我儿子！”</p>

医生和护士赶紧冲上来拉住他。</p>

“打人了！打人了！”</p>

“这还是人吗？自己的亲妹妹啊！”</p>

周围的人赶紧拉住他。有人拿手机拍下这一幕，现场一片哗然。</p>

我哥见所有人都在指责他，眼睛一瞥，看到了正开着的直播间，被迫停下动作，随后一把打掉了我的手机。</p>

“害死我儿子，现在还想借我儿子的死出名，想都别想！”</p>

“我看你就是故意害死我儿子，你要给我儿子赔命！”</p>

哥哥看向我的眼神冷的想刀人，周围的人拉都拉不住，雨点大的拳脚落在我身上，医生叫来了保安才给他拉开的。</p>

我倒在地上，余光看到嫂子，“不是我，是嫂子。”</p>

嫂子一听这话炸了，情绪十分激动。“什么是我？就是你这个废物没看好我儿子，你害死了他！”</p>

哥哥打我不成，怒气依旧，听到我的话，转头看向嫂子：“你今天去哪了？为什么电话打不通？”</p>

嫂子脸色一变：“我、我不是说了吗，和闺蜜聚会……”</p>

“聚会重要还是儿子重要？”我哥咆哮着，“要是你在家，球球能死吗？”</p>

两人开始互相指责，争吵声在医院走廊里回荡。</p>